第16章_沉默是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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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

  仲天和奉剑的禁断之恋,是不被祝福的恋情。所以只有山、云、风、花、木相伴,只身独寂,倚栏叹情。

  但是,到底爱情这玩意儿,是什么呢?

  为什么会这样呢?不论他是王子,或者是乞丐;不论他是天使,或者是魔鬼;当无奈地爱上了的时候,一如飞蛾扑火,百死莫顾……

  楚笑寒无可奈何地笑自己,起身坐了起来,浑不顾身上并无衣衫,只松松盖着衣物,定定望住窗外:也曾和同学一起大笑19楼都市网上痴情愚蠢女子,她倾心相对的男子那样过分,如何还能这样一而再、再而三地容忍,甚至今日想来是何等可恶地嘲笑那些女子: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!而今,自己也就是这么一个可怜可恨之人罢了。

  身后伸过一双手臂,松松挽自己入怀,低语声响起:“又在想什么?最不喜你这般神情,定定望着远处,不知在看什么物事。”

  楚笑寒轻轻一笑,说道:“什么也没想,只是忽然忆起一事,觉着十分有意思。”

  “哦,你且说来听听。”

  “不想说。说了你会打我的。”

  “你先说说看罢。”

  “嗯,我们家乡那边,男子一人,配一妻子,便是国家主……皇帝亦是如此。不过这里,嗯,大清,是可以娶多房妻妾的。尤其是皇上、皇子、宗亲等,更是妻妾成群……我听说八爷原来有二十多个侍妾,好生吓人。”楚笑寒慢慢地说着,待说到八爷二字,感到身后人揽住自己的手臂微微紧了紧,知道他必然有些不悦,却懒得理会,只管自己说下去,“那个……听说,旗人同我们汉人不太一样,就算不喜欢嫡妻,也是不兴休妻的,大清律例,擅自出妻也算是有罪的。加上皇族成婚有太多要考虑的内涵……所以,貌似妻妾之间的制衡很重要也,那个……听说,……雨露均沾,也是必须的……”

  胤禛听她啰啰嗦嗦地说了半天,却还言不及义,不禁有些不耐与好笑:“然后呢?”

  “我只觉得,那样的话,一个男子,要……要……满足,二三十个女子……很……,很,一年到头很都辛苦……如果是皇帝,比如,比如,你皇阿玛……听,听说有五六十个妃嫔,再加三千六百数的宫人,时时也要临幸……好像,好像比,烟花寨里的……的,粉头,相公倌人,还要……还要辛苦……”说到最后,楚笑寒终于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。心里想着,你胤禛将来也是皇帝,也是千人枕万人睡的……男。没有千万人,百八十个女子总有的吧?你一个“伺候”几百个女人……这是神马情形呢?

  (楚韶颜:老姐,你腐了,你腐了……)

  (楚凌风:……)

  (作者:靠,关门,放四爷党!包括俺自己!)

  “……看来今日不打你是不行了。”

  “我早说不说了,是你逼着我说的。眼下又要打我,这算什么理儿啊?”

  “主子就是奴才的理儿,没有旁的说辞。”

  “我不是你的奴才。就算皇上将钟粹宫的宫人赐给了四爷您,那是钱兰欣。就算仓央嘉措将这具躯体送给了四爷您,可那是仁增旺母。不管怎样,我,楚笑寒,不是你的奴才。我不是奴才,不是婢女,什么都不是。”楚笑寒说着说着,不禁气急起来,顾不得这话如何大逆不道,只管冲口而出。

  胤禛的脸色稍稍有些难看,只是此刻楚笑寒背对着他,瞧不见他的神气,不过他终究脸容变了几变,最后还是松懈了一些,只放柔了声线说道:“你说不是,那便不是。”

  这几句话一说,两人之间气氛顿时有些冰,不知怎地,适才轻松无蒂的谈笑一扫而空。楚笑寒和胤禛都不是蠢人,即刻敏感地发现了。

  楚笑寒微觉不自在,匆匆穿妥衣裤,翻身下了这三围的五面屏风罗汉床,只低低含糊说了声:“奴婢下去厨房瞧瞧晚膳是否备妥。”便跪退了屋子。

  到得屋外,傅鼐果然早就退了去休息了。也是,他自染上轻微疫症也没好透,早过了巡卫的时间,况且,之前撞见了如许情形,只怕是巴不得地很识相地就回去自己的屋子了。

  到了这进院落的门口,正要往穿堂柱廊这边而去,却见柴玉、李玉琼还有一个十岁左右的阿哥样的小孩匆匆过来,后头还跟着一个面色灰白害怕的姚康,和一个十分面生的小侍监。

  显见柴玉正在竭力阻拦,只是那李玉琼的脾气,只怕整个雍王府里,也就胤禛和乌拉那拉氏镇得住她,此外也就苏培盛之类的首领太监她可能还卖几分面子,柴玉,自然是拦不住她的。

  “侧福晋,不是奴才拦您,真的不太妥。王爷和福晋一开始就下了令,不准探视,除非王爷这病彻底好了。便是前两日十三爷来了,还不是没见着?”

  李玉琼傲然说道:“前两日是前两日,十三爷是十三爷。爷的病既然大好了,过个几日自是不同的。况且,弘昀要见见阿玛,怎么,你一个奴才还要拦着?”

  楚笑寒只觉得一阵心烦,这个女人,真是弄不灵清,实在令人受不了。人家柴玉无非是好心,生怕这庄子里还有残余的疫疠之气,感染了您侧福晋和阿哥,怎么你这个女人就这样说不清楚呢?

  在楚笑寒郁闷无比的时候,李玉琼正一眼扫过来,瞧见她正站在这垂花门洞口,立刻眼角一闪柴玉,拿手指指着楚笑寒,语带杀气地冲着柴玉斥问道:“这个婢女不是好好儿的么?我可是听说她都呆了好几个月啦,什么事情都没有,不是么?我和我儿子福大命大,她这种低贱的人都没事,何况我们呢!还是你这奴才不知道怀着什么心思,存心阻拦?”

  第18章云间月影迁

  柴玉自然立刻跪在地上,连连道:“奴才不敢,奴才不敢。”

  李玉琼昂头道:“哼!谅你也不敢。弘昀,走!咱们看你阿玛去。”说着,便扯着那弘昀急急走来,经过楚笑寒的时候,还不忘嗤一声表示蔑视。

  楚笑寒早已跪倒在地上,只是一语不发。悄悄打量这弘昀,只见他眉目清秀,颇有胤禛的几分容貌影子,也不倨傲,只是坦然跟着他母亲前进,脸上倒没有害怕的神气,只是有几分焦虑,看着确像是颇为急于、期待看见自己的父亲,心中不由大起好感。

  柴玉见那几人入了院子,自然赶紧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,急急地冲进去,总要在前头报传和伺候,可怜他身子也不是很爽利,却要这样折腾。

  经过楚笑寒身边的时候,柴玉还是不忘示好地冲她笑一笑,直让楚笑寒觉得有些汗毛倒竖,颇觉诡异。

  待这乱糟糟的一帮子人进去后,楚笑寒长长地吁了一口气,走过穿堂,往厨房走去。

  还没走到厨房犄角旮旯那边,却见前头怯怯走来一人,定目细看,却是阿昭,登时心里头纳闷起来,这几个月都没瞧见她过,如何此时却敢走了进这边来。不过想想也是释然,毕竟胤禛这病是渐渐好了,再过得几日,只怕来的人更多;之后,便可能要回那雍王府了……

  “奴婢给格格请安。”楚笑寒一边思忖着这几月来自己那莫名其妙的心境变迁,一边赶紧跪下给阿昭请安。

  阿昭一把拉起楚笑寒,牵着她的手往旁边走去,直走到东北角的园子里。这里俱是低矮的花草灌木,零星一些芭蕉,略略一点山石,却也不高大,唯独中央有株大的松树,正是说悄悄话的好地儿。虽很容易被人瞧见,却很难被遮蔽了行踪偷听壁角。

  在树底下站定,阿昭便低了个头,带了一副幽幽怨怨的神气,轻轻地说:“姐姐……”

  “格格,奴婢,……担当不起……”

  阿昭急道:“到了今日,姐姐还要左避右闪地隐瞒么?那晚,姐姐虽说自己是失了宠得冷遇的,玉儿是万万不信的。结果当晚,自打丁亥年从热河回后从不来我这院里的王爷不就连晚膳都没用,急得冒火样的来了么?明着对府里其他屋的说是来看我的,实际上就算是吉兰、陈福、张保他们都晓得绝非如此,大家心里也都白纸样清清楚楚的,不就是我这屋里突地多了姐姐你么?王爷不幸得了寒疫,大家伙都怕得什么似的,唯独姐姐你命都不要地去伺候王爷……这些玉儿都瞧在眼里,哪里还有不明白的。可见你跟王爷两个人原是一个心,却平白多生了枝叶,好在一场病将你们两个重又绑在一起。这次王爷好了,便是看在这几个月里头的情意,这雍王府侧福晋的位子还不是姐姐你的吗?姐姐你本是钟粹宫良妃身边的头等宫人,一身傲骨,平日里见的显贵原也多,就连皇上的龙颜只怕也是时时得见的,一个亲王侧福晋的名位没放在眼里,也是有的。但有一个,眼下姐姐你从宫里下放到王府里了,难不成不要这侧福晋的位子,却非要去做个婢女么?动不动就被那李侧福晋使了人拖了去执事处扒裤子挨板子?莫不是姐姐竟是宁可这般?”

  楚笑寒一怔,阿昭说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……虽说自己确实不愿意去讨好胤禛,可是,可是眼下形势不容人,做个宫人侍婢的实在是动辄生死俱在主子手里头,飘渺浮萍,毫无可依。既然不得不在此间生活,为何非要触怒胤禛,何不听了苏培盛的话、胤祥的话、阿昭的话,顺着胤禛,好歹让自己的日子过得顺心一些呢?

  大约从现代过来,竟然还是带着几分“生命诚可贵,爱情价更高,若为自由故,两者皆可抛”的五四青年的痴性子和呆骨气。

  自以为很骄傲,很尊严,结果却是早没了尊严和骄傲,甚至为着这些让自己过得比不执著更加没有尊严和骄傲。

  阿昭继续在幽幽地说着:“吉兰这丫头靠不住,好在她这次来了庄子,竟然也是染上了疫气,这两日都躺在床上咳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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