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四十三章决战前夕上_重生之白给by毛肚好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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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四十三章决战前夕上

  第二百四十三章决战前夕(上)

  天都宫。

  几名宫婢正围着皇甫淳,小心翼翼地忙活。他面前摆着一人高的铜镜,正映着他自己此刻的模样。

  他摊着双臂,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;宫婢们正在替他穿戴刚刚送来的华服,有手贴着他的腰腹,仔细地将衣衫展平,系上腰带的内扣。这套华服是以黑色为主,金色点缀,是皇甫淳平日里钟爱的颜色,却也是象征着皇室的颜色。

  明日,在千代戎的丧仪过后,他便要受封摄政王。

  这套华服便是为了册封礼特意赶制的,三十几位绣娘不眠不休地在外衫后面绣上了栩栩如生的金龙,旁边还有同样金线所绣的桃花作陪。

  单单这一身衣衫,放在之前,便可算做“谋反”。

  千代皇室所用家纹图腾是三头鸟,在呈延国境内,三头天鸟便是象征皇权的唯一标识。而桃花纹,乃是皇甫家的家纹,桃与龙金光闪闪,就是在赤条条地告诉所有人——千代皇室命不久矣,龙桃皇甫才是天命。

  “……不错,就是赶了些,”皇甫淳道,“刺绣若是再精细点就好了。”

  旁边负责此事的内侍官汗都被吓出来了,畏畏缩缩地擦了擦额间下巴,道:“那摄政王的意思是……”

  “重做怕也是赶不及,”他斜眼一瞟,“可将就将就。”

  这一眼扫得内侍官腿都软了,险些没站稳。

  倒也不怪他如此害怕,从皇甫淳率军进入天都宫之后,宫里当值的宫婢、内侍、禁卫,少说死了上千人。其中不乏一些掌事之人,皇甫淳随便寻个借口便把人杀了,再换上皇甫家的人过来接替职位。

  皇甫淳并非喜欢滥杀无辜,但他信奉斩草要除根。

  这身华服做起来麻烦,穿起来同样麻烦;还没等宫婢替他完全整理好,和泉突然进了晏清宫。

  “……前线的消息送来了。”和泉在外室面无表情地汇报道,“秦关赫连增派了万余人,但不是联军的对手,正在节节败退;赫连打得很小心谨慎,边打边退,已经快退到御泉了。”

  皇甫淳从铜镜里与他目光相接:“赫连恒在秦关吗。”

  “不在。”

  “金鸡峰那边呢?如何了?”

  “也不见赫连恒的踪迹,倒是赫连禄,有些本事。”和泉道,“前线送来的消息说,金鸡峰附近的战场赫连君至少派出了三万余人,和我们兵力相当,目前我们有些被动。”

  “这就近七万人了。”最后一件外披的大氅上了皇甫淳的肩,那重量让他忍不住心生快意,“赫连不愧是赫连,前几日才折损了近万人,手里竟然还能调出七万人。”

  “这么说,轲州和乾安应该防御空虚才对。”顺着皇甫淳的话,和泉分析道,“现在派兵往轲州,就可以袭击后方,还能截断往金鸡峰的补给。”

  “那可不行。”皇甫淳深深看了他一眼,嘴角笑意不减,“且打着吧,不管怎么打,赫连恒也翻不了盘。”

  和泉稍微一理,便听懂了皇甫淳的意思。

  现下皇甫淳手里的兵马,只有天都城内的万余人,和驻守长洲的一万五千人。现在若是把长洲的兵马调去支援金鸡峰,大张旗鼓不说,天都城里要是出了什么异动,皇甫淳就会陷入被动里。秦关的联军是五万打三万上下,而金鸡峰是三万对三万;怎么想也是皇甫淳的赢面更大。

  况且赫连恒现在都没出现在战场上。

  “……赫连恒善谋略,”皇甫淳又说,“摸不清楚他的意图,不如等他先动了。见招拆招,我手里十三万兵力,难道还怕赫连恒吗?”

  ——

  宗锦去得有些久。

  赫连恒不知这附近是什么地形,因而也难以推断,宗锦是出了什么危险,还是一路追出去太远。

  但大战当前,宗锦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将人带回,定然也不会再离开时强调他一人足矣。赫连恒只能静坐着等他,心中暗暗算着有可能发生的各种意外。他信任宗锦,知晓宗锦的能力……但却无法不担心。

  就在赫连恒焦躁地起身,准备唤人过来进林子里找时,马蹄声先到了。

  片刻后宗锦满身狼狈地从树林中钻出来,引得好些兵士看向他。

  但他身后再无其他人,也不像是还有人跟着他回来的样子。

  赫连恒迎上前了几步,很快便看出来宗锦的神情不太对劲儿——他微微抿着嘴,眼睫低垂,下马时甚至没往男人多看一眼,表情称得上死寂。

  赫连恒还未说话,宗锦落地先道:“带不回来了,他死了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“遇上断崖,他慌不择路,我没抓得住。”宗锦淡淡说着,嗓音嘶哑,像是大吼大叫过,“我的错,你按军规处置我即可。”

  “为何是你的错?”“因为笃定他不会跑,给他松了绑。”

  “确认他已经死了?”

  “确认。”

  赫连恒问一句,宗锦便答一句;从他那种漠然而冷静的语气里,赫连恒能猜得到一定发生了些什么,足以影响到宗锦的事。

  可他不好过问,或者说至少现在,不应该过问。

  没等男人再开口,宗锦先道:“等打完,你再罚我;眼下能不能借我两个人。”

  “做什么?”

  “替他收尸。”宗锦像是在极力调整,深深吸气后又说,“没了他,渝州的兵马不知道还能不能调得动……”

  “无妨,即便不进渝州,我们一样有筹码。”

  男人没有再多问什么,对宗锦来说就是最大的照顾。

  赫连恒立刻叫了两人过来,宗锦交代了几句方位,沿途他还做了标记,那二人便出发去寻尉迟崇的尸首了。他们将会把尸首就地烧了,只带骨灰回去轲州,不必再参与此次的行动。

  该是休息的时间,宗锦却没能怎么休息;但赫连恒的计划时间紧迫,不容拖延,他又蹲在河边飞快地洗脸洗手,稍稍整了下自己,轻骑队便再度踏上了行进之路。

  他们原本该往渝州去,现在却不必要再去渝州了。

  尉迟家在渝州驻扎着的一万人,也是此次赫连恒计划中的一环。他原定将那一万人调去长洲,给皇甫淳找些麻烦。而现在,仅靠着黑玉印,一些陌生面孔去调动兵马,实在是惹人怀疑;未免打草惊蛇,赫连恒索性放弃掉渝州,直接从江陵前往黔州,也就是司马家的所在。

  ——

  若不是孩子们的哭声,司马太芙都不知自己何时才会醒来。

  从尉迟家被人抱上了马车,再到这一路的颠簸,她其实一直都知道。只是难产后的虚脱让她根本无力睁开眼,只能保持着朦胧的意识,像仍处在昏厥中似的动也动不了。直到她拼着性命生下来的两个孩子,不知怎的大哭起来。

  “喔,喔,小公子,不哭,不哭,喔……”

  乳娘抱着孩子一边哄一边轻轻拍着,即便她极其想维持镇定,害怕也在声音中,藏也藏不住。一个孩子哭起来,另一个孩子便跟着开始了;马车里突然变得吵闹不休,吵得人头疼不已。

  在那哭声之下,昏睡了近一整日的司马太芙终于睁开眼。

  她脸色惨白,嘴唇都已没了血色,发髻更是凌乱散开,哪里还像是个高贵的氏族之女。乳娘们一开始还未发现她苏醒,只顾着认真哄孩子;到她虚弱地用手撑着身体,慢慢坐起来。

  乳娘惊得低声“啊”了句,下一瞬便紧紧抿住嘴:“……夫人,夫人您终于醒了……”

  这两个乳娘都是久隆之人,服侍于尉迟,自然称她为夫人,而不是君上。

  光是坐起身,司马太芙已是满额头的虚汗;她粗气直喘,斜斜靠在马车冰冷坚硬的夹角处:“……嘘,莫要声张……”

  乳娘惊恐地点头,怀中小儿哭声依旧,她们却也顾不上去哄了。

  司马太芙斜眼看了看自己拼尽全力、险些死亡才生下来的两个孩子的脸,眸中有须臾的委屈与心痛,但转瞬便镇定下来:“先回答我,尉迟崇呢?”

  乳娘低声道:“主上被、被俘,坐在另一辆马车上……”

  “好,”司马太芙接着道,“现如今是在哪儿?”

  “我们也不知道啊夫人……”另一名乳娘道,“他们不许我们下车,还是那个赫连君,亲自看管我们……”

  “方向,大致是什么方向,走了多久?”

  “大概、大概……”乳娘面露难色,认真地想了片刻,“大概是东北方向……”

  “对、对,东北,先往北,再往东,又往北……”

  三两句话的功夫,司马太芙气喘不止,脸色越来越差:“走了多久,快告诉我……”

  “走了大概,大概快一日了……”

  ——外面有流水声,声音不小,可见不是什么小溪。

  ——从久隆出发先往北,再往东,再往北……

  她脑子里即刻浮现出地图来,这要多亏了她生在司马家,司马家的女人从来只把军国大事放在心里。

  只是她太过虚弱,身上虚弱无力,就连脑子也一并被带着转得慢起来。她思忖了好一会儿,才忽地抬起头,想明白了她现在大概在什么位置:“这是在……”

  “是在江陵,马上就要进入黔州。”不等她说出论断,车帘叫人从外面掀了起来,赫连恒不紧不慢地走上车厢之中,仍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对司马太芙道,“我亲自送司马君归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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