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5.卌四章 文书01
虽然程嬷嬷有些故意拖延，但是再怎么拖慢，行李也总有收拾完的那一天；洪嬷嬷也一直在给邵琰解释说裴耀也许是在忙所以一时回不来，让邵琰再等等，等裴耀回来，总能解释清楚的，后来见邵琰不听，又一心对账，便与邵琰细细对来，就是想尽量拖延时日。
两个嬷嬷连她跟裴耀到底是因何事起了龃龉都不知道，邵琰也没打算告诉她们，但是她已经给了裴耀太多的时日，她放任程嬷嬷和洪嬷嬷为了各种各样的小事找借口延迟，就是想给自己给裴耀再多一点机会……可是裴耀一直不回来，邵琰要是还抱着希望，就是不知所谓惹人笑话了。
只是要走之前……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办。
裴耀回来的时候无暇他顾，见着人便询问邵琰是否还在府中，得到确认的答案之后也没办法松口气，到了后院得知邵琰的所在，顺便看到了在小书房前一脸愁容的两个嬷嬷。
见了他，两个嬷嬷才稍稍安心，跟他说起邵琰已经将自己关在房中整整一上午了，还点明了不许人进去打扰，连午膳都没让人送进去或出来用，两个嬷嬷不敢违抗又不放心，一直守在房外，虽然想知道邵琰在做什么，但碍于邵琰的吩咐又不敢进去，颇有些束手束脚。
裴耀本来很急切，到了门口，却又踟蹰了。
虽然回来前就知道邵琰要回京，可还是想问程嬷嬷，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心中更是郁郁，偏偏洪嬷嬷还告诉了他一些自己的担忧——裴耀心中更是不安，踟蹰了好一会，知道这些事再问嬷嬷也是无济于事，还是决定推门进去，有些事问别人还不如问邵琰——虽然他不确定邵琰还愿不愿意跟他说话。
进去之后本来是想质问邵琰的，可一眼看见邵琰身子伏在案上，心中一慌，连忙过去看是怎么回事，察觉邵琰气息平稳，才舒了口气。
想起程嬷嬷说她连日来都没怎么好睡，心中虽然还是有气，到底还是心疼不忍叫醒她。
她手上还拿着笔，地上却是多了许多揉成一团团的纸，裴耀看了一会，觉得她这样睡着想来也并不舒适，便抽出她手中的笔，轻轻将她扶起来，迟疑了一瞬，想着他们的厢房毕竟还是有一段距离的，便将邵琰抱到了小书房内的小榻上。
小心翼翼将她放好，歇息了一会，见邵琰脸上有些墨迹，起身缓步走到门外，吩咐嬷嬷打盆温水进来，这才有空收拾案上的笔墨。
到底还是对邵琰把自己关在房中一上午到底做了什么有些介意，思来想去，也只有地上的纸团能为他解惑，裴耀打开一个纸团，看见上边的内容便觉得额角突突直跳，回头想要让邵琰给他解释一下，但是看到邵琰的睡颜，又生生咽下了。
将所有纸团都打开看了一眼，裴耀便坐回小榻边，看着邵琰的脸生闷气。
他原本还想着，洪嬷嬷那些顾虑也许只是多虑而已，如今看到这些字方才明白洪嬷嬷为何会有那样的担忧——邵琰不仅仅是想回京而已，她是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纠葛了，所以连与洪嬷嬷对账都要对得一清二楚，生怕他俩会因为那些身外之物而再有任何的来往。
以前他俩也闹过不快，可即使邵琰嘴上说着和离，也没有哪次像这次这般，居然付诸行动。
两个嬷嬷不敢假手他人，程嬷嬷亲自打了水，与洪嬷嬷试探着进来，将水放在一旁，看了邵琰一眼，知道裴耀要水是做什么，刚要拧起巾帕，水声将裴耀惊醒，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，让她们两人退出去，自己过去将巾帕拧得半干，帮邵琰把脸上的墨痕抹掉。
洪嬷嬷已经看到了案上摊开的纸张，跟程嬷嬷对视了一眼，两人便一起忧心忡忡地退下了。
帮邵琰擦完了脸，裴耀又抬起邵琰的手帮她擦拭，邵琰似乎有些意识，手指就着裴耀的手摩挲了一会，裴耀以为她醒了，结果她摸了一会，却只是握紧了裴耀的手，裴耀想要抽回，又怕把她闹醒，长叹了一声，将巾帕放回盆中，就这么坐着看着邵琰。
看了一会自己也有些困倦，伸出另外一只手帮邵琰把弄乱的发拢好，邵琰另外一只手又抓住了他这只手。
她将他身子拉近，裴耀这向前的姿势也不太轻松，盯着邵琰的脸好一会，又叹了口气，顺从地在邵琰身侧躺下。
邵琰似乎终于如愿，闭眼再他身上摸索了一会，确定是他之后便环住他腰身，还是没有醒来。
当初在小书房内摆上这张小榻本就不是为了睡眠——毕竟裴耀担心这小书房如果能安寝的话，怕邵琰会跟他分房睡，所以这小榻只能做休憩之用，换而言之就是特别小，至少是不够两人平躺着的，而今裴耀侧身躺着有些不自在，向里挤了挤，自己平躺着让邵琰半靠在他身上，双手也得了闲，同样环抱住邵琰，双腿也缠住邵琰的——就算是有再多的疑问，也要等邵琰醒来之后才能问。
他自己也已经太久没有好睡眠，这样抱了一会，睡意便来袭，然而却又感觉自己肩膀那里、邵琰枕着的地方有些湿热，裴耀虽然猜到可能是邵琰的眼泪，可是不敢去摸证实，心中一直憋着的怒意顷刻之间烟消云散，收回手抚着邵琰的肩膀，有很多话想问，但似乎什么都问不出：“阿琰？”
邵琰如他所预料的那样没有回答，裴耀等了一会，感觉她也平静下来了，颇觉无奈，知道她还是在逃避，也不忍心逼她，只能陪她再睡一会。
邵琰其实在裴耀扶起她的时候便已经醒了。
但是只思索了一瞬，便决定还是装睡吧。
她一时还无法面对裴耀。
反正都要走了，就装作睡着了再最后抱他一下，再骗自己做最后的温存，“醒”来的话，她知道这一切都会失去的——裴耀依旧还是会追问，而她无论如何辩解他都不会听，索性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。
程嬷嬷那边已经收拾妥当，只要做好了准备，她们随时能走，之所以拖到今日——邵琰知道并不只是两个嬷嬷刻意拖延的原因。
她想走随时可以走，并不会被他人左右，拖到如今……只不过还是想在临走之前再见裴耀一眼罢了。
而今……终于还是到了这一步。
即使做好了决定，真到这一刻的时候，原来还是有些舍不得。
邵琰心中一边唾弃自己，一边还是忍不住留恋，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留恋，忍不住悲从心来，还要害怕出了声被裴耀发现，听他喊了自己一声，更是不敢应，连眼泪都来不及收起，只好装作睡着了什么都不知。
她害怕裴耀会与她争执，她害怕毁了这最后的宁静，她害怕以后回想起来，他们婚姻总是太多的不快，而这些不快，皆是因她而起的，连最后一刻，都是不欢而散。
这样一来，原本只是装睡，为了骗过他，也只能真的睡去了，她一贯是有些掩耳盗铃的性子，即使知道最后还是躲不过，可是此刻还是想躲，或者等裴耀睡着之后，她再悄悄走了吧——
她知道逃避解决不了问题，可是她是真的不想再与裴耀起争执了，不想以后裴耀想起她的时候，记起来的，是她那样不堪的模样。
她本来没打算入睡的，可是听着裴耀渐渐平稳的呼吸声，困意还是忍不住来袭，想着就睡一小会，就一小会……应该不会耽误什么事的吧。
结果再醒来的时候，天已经有些暗沉了——看样子，今日怕是走不了了。
只怕……还是得面对裴耀。
邵琰一个激灵，想要起身又怕惊动了裴耀，想偷看他醒没，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他不错眼地盯着她，她知道，裴耀看过她之前写的东西，如果他还在意他们的婚姻的话，肯定会叫醒她的——可他一声不吭的，只怕就是默认且同意了的意思吧。
而邵琰想着自己都要走了，还与他这般依偎着，他这样看她，指不定心里怎么想她呢——
这样一想，连忙起身要下来，结果却是不能如愿，裴耀早就防着她这一出，她刚离开一点点，便被裴耀四肢拉回他身上。
邵琰又气又恼，感觉无地自容，右手捶了他肩膀一下，不理会他装疼的吸气声，埋头装死。
邵琰又挣扎了几次，都没能成功，不禁开始怀疑裴耀到底是什么心思，小心翼翼地开口：“三郎？”
“阿琰，”裴耀没有松手：“怎么了？”
他明明知道怎么了还要问！邵琰有些发闷：“三郎你把手松开吧。”
裴耀沉默了许久，邵琰以为他不会开口时，他终于开口：“阿琰，我们好好谈一谈。”可是还是没有放开她的意图。
“好，”看来这事到底是躲不过，邵琰心慌慌的：“但你先放开我。”
回答她的，是裴耀反而收紧了些的手臂。
邵琰无奈，试探着道：“三郎，你这样我有些喘不过气来了。”
裴耀果然僵住，半晌才道：“我松开之后你答应我不会跑？答应我好好跟我说会话？”
邵琰忙不迭点头，裴耀迟疑了一会，到底还是松开了些，邵琰一得空隙便用力推开他，裴耀倒吸一口气倒回榻上，邵琰急急忙忙起身，但也没下得了榻便被裴耀拉住了，他一个翻身邵琰只觉得天旋地转，下一刻自己便躺回了榻上，裴耀半撑着身子俯视着她：“阿琰你有时候真的是……我就不该信你的。”
“我比谁都清楚你就是这样的性子——”裴耀还是有些忍不住：“我居然还信你！”
邵琰自觉理亏，眼帘低垂，不敢看他。
裴耀叹了口气，身子沉下堵住她所有的逃路：“现在能好好谈一谈了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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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嬷嬷连她跟裴耀到底是因何事起了龃龉都不知道，邵琰也没打算告诉她们，但是她已经给了裴耀太多的时日，她放任程嬷嬷和洪嬷嬷为了各种各样的小事找借口延迟，就是想给自己给裴耀再多一点机会……可是裴耀一直不回来，邵琰要是还抱着希望，就是不知所谓惹人笑话了。
只是要走之前……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办。
裴耀回来的时候无暇他顾，见着人便询问邵琰是否还在府中，得到确认的答案之后也没办法松口气，到了后院得知邵琰的所在，顺便看到了在小书房前一脸愁容的两个嬷嬷。
见了他，两个嬷嬷才稍稍安心，跟他说起邵琰已经将自己关在房中整整一上午了，还点明了不许人进去打扰，连午膳都没让人送进去或出来用，两个嬷嬷不敢违抗又不放心，一直守在房外，虽然想知道邵琰在做什么，但碍于邵琰的吩咐又不敢进去，颇有些束手束脚。
裴耀本来很急切，到了门口，却又踟蹰了。
虽然回来前就知道邵琰要回京，可还是想问程嬷嬷，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心中更是郁郁，偏偏洪嬷嬷还告诉了他一些自己的担忧——裴耀心中更是不安，踟蹰了好一会，知道这些事再问嬷嬷也是无济于事，还是决定推门进去，有些事问别人还不如问邵琰——虽然他不确定邵琰还愿不愿意跟他说话。
进去之后本来是想质问邵琰的，可一眼看见邵琰身子伏在案上，心中一慌，连忙过去看是怎么回事，察觉邵琰气息平稳，才舒了口气。
想起程嬷嬷说她连日来都没怎么好睡，心中虽然还是有气，到底还是心疼不忍叫醒她。
她手上还拿着笔，地上却是多了许多揉成一团团的纸，裴耀看了一会，觉得她这样睡着想来也并不舒适，便抽出她手中的笔，轻轻将她扶起来，迟疑了一瞬，想着他们的厢房毕竟还是有一段距离的，便将邵琰抱到了小书房内的小榻上。
小心翼翼将她放好，歇息了一会，见邵琰脸上有些墨迹，起身缓步走到门外，吩咐嬷嬷打盆温水进来，这才有空收拾案上的笔墨。
到底还是对邵琰把自己关在房中一上午到底做了什么有些介意，思来想去，也只有地上的纸团能为他解惑，裴耀打开一个纸团，看见上边的内容便觉得额角突突直跳，回头想要让邵琰给他解释一下，但是看到邵琰的睡颜，又生生咽下了。
将所有纸团都打开看了一眼，裴耀便坐回小榻边，看着邵琰的脸生闷气。
他原本还想着，洪嬷嬷那些顾虑也许只是多虑而已，如今看到这些字方才明白洪嬷嬷为何会有那样的担忧——邵琰不仅仅是想回京而已，她是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纠葛了，所以连与洪嬷嬷对账都要对得一清二楚，生怕他俩会因为那些身外之物而再有任何的来往。
以前他俩也闹过不快，可即使邵琰嘴上说着和离，也没有哪次像这次这般，居然付诸行动。
两个嬷嬷不敢假手他人，程嬷嬷亲自打了水，与洪嬷嬷试探着进来，将水放在一旁，看了邵琰一眼，知道裴耀要水是做什么，刚要拧起巾帕，水声将裴耀惊醒，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，让她们两人退出去，自己过去将巾帕拧得半干，帮邵琰把脸上的墨痕抹掉。
洪嬷嬷已经看到了案上摊开的纸张，跟程嬷嬷对视了一眼，两人便一起忧心忡忡地退下了。
帮邵琰擦完了脸，裴耀又抬起邵琰的手帮她擦拭，邵琰似乎有些意识，手指就着裴耀的手摩挲了一会，裴耀以为她醒了，结果她摸了一会，却只是握紧了裴耀的手，裴耀想要抽回，又怕把她闹醒，长叹了一声，将巾帕放回盆中，就这么坐着看着邵琰。
看了一会自己也有些困倦，伸出另外一只手帮邵琰把弄乱的发拢好，邵琰另外一只手又抓住了他这只手。
她将他身子拉近，裴耀这向前的姿势也不太轻松，盯着邵琰的脸好一会，又叹了口气，顺从地在邵琰身侧躺下。
邵琰似乎终于如愿，闭眼再他身上摸索了一会，确定是他之后便环住他腰身，还是没有醒来。
当初在小书房内摆上这张小榻本就不是为了睡眠——毕竟裴耀担心这小书房如果能安寝的话，怕邵琰会跟他分房睡，所以这小榻只能做休憩之用，换而言之就是特别小，至少是不够两人平躺着的，而今裴耀侧身躺着有些不自在，向里挤了挤，自己平躺着让邵琰半靠在他身上，双手也得了闲，同样环抱住邵琰，双腿也缠住邵琰的——就算是有再多的疑问，也要等邵琰醒来之后才能问。
他自己也已经太久没有好睡眠，这样抱了一会，睡意便来袭，然而却又感觉自己肩膀那里、邵琰枕着的地方有些湿热，裴耀虽然猜到可能是邵琰的眼泪，可是不敢去摸证实，心中一直憋着的怒意顷刻之间烟消云散，收回手抚着邵琰的肩膀，有很多话想问，但似乎什么都问不出：“阿琰？”
邵琰如他所预料的那样没有回答，裴耀等了一会，感觉她也平静下来了，颇觉无奈，知道她还是在逃避，也不忍心逼她，只能陪她再睡一会。
邵琰其实在裴耀扶起她的时候便已经醒了。
但是只思索了一瞬，便决定还是装睡吧。
她一时还无法面对裴耀。
反正都要走了，就装作睡着了再最后抱他一下，再骗自己做最后的温存，“醒”来的话，她知道这一切都会失去的——裴耀依旧还是会追问，而她无论如何辩解他都不会听，索性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。
程嬷嬷那边已经收拾妥当，只要做好了准备，她们随时能走，之所以拖到今日——邵琰知道并不只是两个嬷嬷刻意拖延的原因。
她想走随时可以走，并不会被他人左右，拖到如今……只不过还是想在临走之前再见裴耀一眼罢了。
而今……终于还是到了这一步。
即使做好了决定，真到这一刻的时候，原来还是有些舍不得。
邵琰心中一边唾弃自己，一边还是忍不住留恋，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留恋，忍不住悲从心来，还要害怕出了声被裴耀发现，听他喊了自己一声，更是不敢应，连眼泪都来不及收起，只好装作睡着了什么都不知。
她害怕裴耀会与她争执，她害怕毁了这最后的宁静，她害怕以后回想起来，他们婚姻总是太多的不快，而这些不快，皆是因她而起的，连最后一刻，都是不欢而散。
这样一来，原本只是装睡，为了骗过他，也只能真的睡去了，她一贯是有些掩耳盗铃的性子，即使知道最后还是躲不过，可是此刻还是想躲，或者等裴耀睡着之后，她再悄悄走了吧——
她知道逃避解决不了问题，可是她是真的不想再与裴耀起争执了，不想以后裴耀想起她的时候，记起来的，是她那样不堪的模样。
她本来没打算入睡的，可是听着裴耀渐渐平稳的呼吸声，困意还是忍不住来袭，想着就睡一小会，就一小会……应该不会耽误什么事的吧。
结果再醒来的时候，天已经有些暗沉了——看样子，今日怕是走不了了。
只怕……还是得面对裴耀。
邵琰一个激灵，想要起身又怕惊动了裴耀，想偷看他醒没，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他不错眼地盯着她，她知道，裴耀看过她之前写的东西，如果他还在意他们的婚姻的话，肯定会叫醒她的——可他一声不吭的，只怕就是默认且同意了的意思吧。
而邵琰想着自己都要走了，还与他这般依偎着，他这样看她，指不定心里怎么想她呢——
这样一想，连忙起身要下来，结果却是不能如愿，裴耀早就防着她这一出，她刚离开一点点，便被裴耀四肢拉回他身上。
邵琰又气又恼，感觉无地自容，右手捶了他肩膀一下，不理会他装疼的吸气声，埋头装死。
邵琰又挣扎了几次，都没能成功，不禁开始怀疑裴耀到底是什么心思，小心翼翼地开口：“三郎？”
“阿琰，”裴耀没有松手：“怎么了？”
他明明知道怎么了还要问！邵琰有些发闷：“三郎你把手松开吧。”
裴耀沉默了许久，邵琰以为他不会开口时，他终于开口：“阿琰，我们好好谈一谈。”可是还是没有放开她的意图。
“好，”看来这事到底是躲不过，邵琰心慌慌的：“但你先放开我。”
回答她的，是裴耀反而收紧了些的手臂。
邵琰无奈，试探着道：“三郎，你这样我有些喘不过气来了。”
裴耀果然僵住，半晌才道：“我松开之后你答应我不会跑？答应我好好跟我说会话？”
邵琰忙不迭点头，裴耀迟疑了一会，到底还是松开了些，邵琰一得空隙便用力推开他，裴耀倒吸一口气倒回榻上，邵琰急急忙忙起身，但也没下得了榻便被裴耀拉住了，他一个翻身邵琰只觉得天旋地转，下一刻自己便躺回了榻上，裴耀半撑着身子俯视着她：“阿琰你有时候真的是……我就不该信你的。”
“我比谁都清楚你就是这样的性子——”裴耀还是有些忍不住：“我居然还信你！”
邵琰自觉理亏，眼帘低垂，不敢看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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