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一章
靳安邦骤然睁开双眼。
眼前光怪陆离，色块在天花板上旋转，飞快旋向天际。
腹部伤口疼痛减轻，动一动牵扯肌肉，在可承受的范围里。
渴。
干涸的像刚从荒漠里爬出，他甚至想抓来毛巾，在唇上挤出水滴。
额上的这条毛巾···
靳安邦抓握手指，刚虚握两下，被人反手握住。
“醒了？”
昏暗暖光晕开，沈良弯腰摸他额头，嗓音沙哑，像含块火炭：“渴不渴？”
靳安邦说不出话，一根吸管放在口边，沈良小心托住他头，轻抚他喉咙：“抿一口，不能喝太多。”
靳安邦含一口水，干裂嘴唇得到滋养，他有了力气，摸索去抓沈良手腕，沈良下意识后缩，靳安邦摊开手掌，命令道：“拿来。”
“什···什么？”
“手腕”，靳安邦说，“给我看看。”
沈良不敢给他，靳安邦眉头皱起，挣扎想要翻身，沈良慌忙把人按住，不情愿递过手臂：“别动···给你看，给你看。”
他清晰记得靳安邦那句“别再回来”，一直提心吊胆，生怕靳安邦醒来把他赶走，根本就不敢睡，神智极度困乏，靠按压伤口获得清醒，手腕伤口几乎化脓，哪敢让靳安邦看见。
靳安邦握住冰凉手指，探手从旁边抓来药罐，小心给沈良抹药。
在昏暗灯光下，他看清沈良的脸。
半边脸肿起，口唇破了，脸上手上都是擦伤，破烂衣服沾满沙粒，脖颈细的一掐就断，整个人小了两圈。
“呼···”
靳安邦长叹口气，伸长手臂：“多久没睡了？”
沈良没有想到，靳安邦什么都没问，醒来第一句就是关心他，他口唇张合，手足无措：“还好····不困。”
靳安邦看他两秒，探手抓他手指：“过来。”
“嗯？”
“过来，我抱着你睡。”
沈良眨巴眨巴眼睛，怀疑自己幻听：“我···”
“过来”，靳安邦说，“躺下，我抱着你睡。”
沈良迷糊倒下，像个被狂风暴雨拍打三天的雏鸟，回到温暖树窝。他不知道靳安邦为什么转性，但这个“睡”字，却像座巨大的搅拌机，将他碾压成泥，他扑倒在地，枕上靳安邦肩膀，在黑暗中蜷缩两手，缓缓吞吐热气。
靳安邦动动脖子，弯曲手腕，抚摸沈良后脑，规律助他入眠：“睡吧。”“不想睡”，沈良嘟囔，小心翼翼探出胳膊，搭上靳安邦胸口，“醒来的话，你会把我赶出去。”
这可怜巴巴的宣言，令靳安邦生出逗他的心思：“那现在让陆峰进来，把你拎出去示众？”
“不要”，沈良缩成一团，搂紧靳安邦胸膛，“好困好困，不要丢我出去。”
“脸怎么肿成这样”，靳安邦收敛笑容，揉他脸颊，“是不是陆峰干的好事？”
“不是不是”，沈良连连摇头，“和他没有关系，是我在保护区的时候不小心，被人打了一拳。”
靳安邦将信将疑，手指从沈良脸上拂过，向下滑过腰线，伸进裤子，抓起一半屁股：“想死老子了。”
他像获得丢失已久的玩具，反复揉捏肉团，沈良乖乖任他欺负，动不敢动躲不敢躲，悄悄夹紧两腿，弓腰送出圆臀。
沈良这段时间风餐露宿，只剩屁股有些**，靳安邦爱不释手抚摸，欲望勃勃跳动：“真他妈想现在办了你。”
沈良不敢打他，嗔怪瞪他：“刚受了伤，还不好好养伤。”
“并不冲突”，靳安邦心安理得，“谁让你屁股这么好捏。”
沈良哭笑不得，抬手打他，不忍打重，羽毛似的掌心拂过胸膛，落在靳安邦腰上。
两人像两只织茧的蚕宝宝，头挨着头脚挨着脚，互相吞吐丝线，彼此裹在一起。
“闭上眼睛”，靳安邦摩擦沈良脖颈，轻轻揪他皮肉，“好好休息。”
熟悉的信息素味道，抚平沈良思绪，连日以来的疲惫袭来，将他拖入黑暗。
均匀呼吸拂在颈边，靳安邦像哄小孩睡觉，轻轻拍他后背，哼唱单调的摇篮曲。
背包摊在旁边，沈良陷入沉眠。
靳安邦看沈良睡熟，他伸长手臂，打开拉链，抽出里面的笔记本，迎着昏黄的灯光，翻到最后一页。
龙飞凤舞的字迹印在上面。
“咚咚咚，让哥哥猜猜，翻到中间的时候，是不是吓了一跳？辗转反侧睡不着觉，半夜起来抚摸照片，心里翻江倒海，不敢接着往后面翻。从中间翻到最后，估计要用半个月吧？
好了好了，不逗你了，哥哥一切都好，拍到好多照片，得到很多第一手资料，中间路过几个保护区，还去做了志愿者，认了几个干儿子干女儿，小孩们没大没小，天天在屁股后追着我跑。这边气候干旱，光照时间长，哥哥黑了几个色号，现在是一块长腿的木炭，每到晚上要躲进房间，生怕被人认错，捉出去添补柴火。
得到很多珍稀动物的资料，放进储存卡里，尽快邮寄给你。
安邦进了特种一队，比小时候高壮不少，我差点没认出来。这小子从小就说要当最厉害的兵，现在也算得偿所愿，哥哥单方面同意你们的亲事，要是那小子对你不好，在梦里告诉哥哥，哥哥帮你把他打扁。
爸妈的事，我查到一些线索，现在动身前往雅加，既然选择这条路，早把生死置之度外。我不需要你报仇，不需要你愧疚，你不欠我什么，即使时光倒流，也不会更好的结果。
我们一母同胞，是世上最亲密的人，转世之前我飞在天上，看到妈妈只怀着你，我俯冲下来，冲进妈妈的肚子，成为你的哥哥。
我想当个好哥哥，想做你的榜样，让弟弟挺起胸膛，说沈温是我哥哥，我以有这样的哥哥为傲。但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，我为我的梦想努力，一步一个脚印，从来没有退缩。人生苦短，想做什么就要去做，不要在意他人的目光，也不要违背内心的声音。
我希望你快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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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前光怪陆离，色块在天花板上旋转，飞快旋向天际。
腹部伤口疼痛减轻，动一动牵扯肌肉，在可承受的范围里。
渴。
干涸的像刚从荒漠里爬出，他甚至想抓来毛巾，在唇上挤出水滴。
额上的这条毛巾···
靳安邦抓握手指，刚虚握两下，被人反手握住。
“醒了？”
昏暗暖光晕开，沈良弯腰摸他额头，嗓音沙哑，像含块火炭：“渴不渴？”
靳安邦说不出话，一根吸管放在口边，沈良小心托住他头，轻抚他喉咙：“抿一口，不能喝太多。”
靳安邦含一口水，干裂嘴唇得到滋养，他有了力气，摸索去抓沈良手腕，沈良下意识后缩，靳安邦摊开手掌，命令道：“拿来。”
“什···什么？”
“手腕”，靳安邦说，“给我看看。”
沈良不敢给他，靳安邦眉头皱起，挣扎想要翻身，沈良慌忙把人按住，不情愿递过手臂：“别动···给你看，给你看。”
他清晰记得靳安邦那句“别再回来”，一直提心吊胆，生怕靳安邦醒来把他赶走，根本就不敢睡，神智极度困乏，靠按压伤口获得清醒，手腕伤口几乎化脓，哪敢让靳安邦看见。
靳安邦握住冰凉手指，探手从旁边抓来药罐，小心给沈良抹药。
在昏暗灯光下，他看清沈良的脸。
半边脸肿起，口唇破了，脸上手上都是擦伤，破烂衣服沾满沙粒，脖颈细的一掐就断，整个人小了两圈。
“呼···”
靳安邦长叹口气，伸长手臂：“多久没睡了？”
沈良没有想到，靳安邦什么都没问，醒来第一句就是关心他，他口唇张合，手足无措：“还好····不困。”
靳安邦看他两秒，探手抓他手指：“过来。”
“嗯？”
“过来，我抱着你睡。”
沈良眨巴眨巴眼睛，怀疑自己幻听：“我···”
“过来”，靳安邦说，“躺下，我抱着你睡。”
沈良迷糊倒下，像个被狂风暴雨拍打三天的雏鸟，回到温暖树窝。他不知道靳安邦为什么转性，但这个“睡”字，却像座巨大的搅拌机，将他碾压成泥，他扑倒在地，枕上靳安邦肩膀，在黑暗中蜷缩两手，缓缓吞吐热气。
靳安邦动动脖子，弯曲手腕，抚摸沈良后脑，规律助他入眠：“睡吧。”“不想睡”，沈良嘟囔，小心翼翼探出胳膊，搭上靳安邦胸口，“醒来的话，你会把我赶出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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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脸怎么肿成这样”，靳安邦收敛笑容，揉他脸颊，“是不是陆峰干的好事？”
“不是不是”，沈良连连摇头，“和他没有关系，是我在保护区的时候不小心，被人打了一拳。”
靳安邦将信将疑，手指从沈良脸上拂过，向下滑过腰线，伸进裤子，抓起一半屁股：“想死老子了。”
他像获得丢失已久的玩具，反复揉捏肉团，沈良乖乖任他欺负，动不敢动躲不敢躲，悄悄夹紧两腿，弓腰送出圆臀。
沈良这段时间风餐露宿，只剩屁股有些**，靳安邦爱不释手抚摸，欲望勃勃跳动：“真他妈想现在办了你。”
沈良不敢打他，嗔怪瞪他：“刚受了伤，还不好好养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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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良哭笑不得，抬手打他，不忍打重，羽毛似的掌心拂过胸膛，落在靳安邦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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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闭上眼睛”，靳安邦摩擦沈良脖颈，轻轻揪他皮肉，“好好休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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背包摊在旁边，沈良陷入沉眠。
靳安邦看沈良睡熟，他伸长手臂，打开拉链，抽出里面的笔记本，迎着昏黄的灯光，翻到最后一页。
龙飞凤舞的字迹印在上面。
“咚咚咚，让哥哥猜猜，翻到中间的时候，是不是吓了一跳？辗转反侧睡不着觉，半夜起来抚摸照片，心里翻江倒海，不敢接着往后面翻。从中间翻到最后，估计要用半个月吧？
好了好了，不逗你了，哥哥一切都好，拍到好多照片，得到很多第一手资料，中间路过几个保护区，还去做了志愿者，认了几个干儿子干女儿，小孩们没大没小，天天在屁股后追着我跑。这边气候干旱，光照时间长，哥哥黑了几个色号，现在是一块长腿的木炭，每到晚上要躲进房间，生怕被人认错，捉出去添补柴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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爸妈的事，我查到一些线索，现在动身前往雅加，既然选择这条路，早把生死置之度外。我不需要你报仇，不需要你愧疚，你不欠我什么，即使时光倒流，也不会更好的结果。
我们一母同胞，是世上最亲密的人，转世之前我飞在天上，看到妈妈只怀着你，我俯冲下来，冲进妈妈的肚子，成为你的哥哥。
我想当个好哥哥，想做你的榜样，让弟弟挺起胸膛，说沈温是我哥哥，我以有这样的哥哥为傲。但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，我为我的梦想努力，一步一个脚印，从来没有退缩。人生苦短，想做什么就要去做，不要在意他人的目光，也不要违背内心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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