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_沉默是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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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

  说到底也是亲王府里出去的人,哪里能窘迫了呢。只是,有一个,若王爷碍了道义恩情,不肯放你的话,你也须得理会得,我可不曾害过你,且是使足了劲帮你,当你妹妹一般看待的。”

  楚笑寒在心底晒然一笑,福晋您这真心看待的妹妹,可还真不少。但再不说话,只是深深地跪下行礼告退。

  原来,……那日……李玉琼来,竟,真的是乌拉那拉氏指使的。李玉琼之前的话言犹在耳:“你以为没有福晋首肯,我一个侧福晋能在府里做这样大声响的事情吗?”

  ……只是,这乌拉那拉氏,将胤禛直当成神祗一样,言听计从的样儿,她做的事情,自然也便是胤禛想做的事情。他自然可以说“没有的事”,因为确实不是他使了人做的,是福晋使了人做的,呵呵,这样诡辩的谬论也真像是他能理直气壮说出来的话。

  是的,不是你做的,其他人揣摩了你的心意去做的,便不能算你的……便是今日,胤祥、多棋木里这样来劝自己对侧福晋的位子歇心,只怕他还能说:我没这样想过,我是努力了的,没成功……至于他们多事来劝你,那是他们,不是我做的!撇得干干净净,清清白白!

  钱兰欣啊钱兰欣,你一个卑贱的汉旗宫人,年纪老大,又有什么资格做雍王府的侧福晋呢?竟敢凭着照顾了病中的王爷几个月的些许情分,要挟讨要侧福晋的位子,真是不自量力!

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!

  真是太好笑了!好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!实在有趣!真有趣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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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第22章死生都寂寞,万事皆空徒留恨

  神魂不知地痴痴回到自己的屋子里,似乎懒得动那针黹线活,只是趴伏在床上,一丝力气都无。

  原来还有比抽筋剥皮更上层楼的说法,那便是行屍走肉。连灵魂儿都没有了的状态。我,像是从狱边异界逃生,却没有成功的尸块。楚笑寒喃喃地自语着。

  “兰欣!兰欣!”

  似乎是阿昭的声音,她在唤自己。

  楚笑寒下意识地灵巧爬起来,赶紧跑出来,在廊下便瞧见阿昭颇有些动怒地站在回廊榻边,指着那几乎泰半均皆滑落在地上的大红夺目的龙缎紫貂披风。

  阿昭看楚笑寒奔了出来,这才皱皱眉儿说道:“这几日怎地了?你就这样做活的吗?跑得人影儿也没一个,却将我这披风丢在这里?”

  “……”

  “做人总要有头有尾,有始有终,待到真封了侧福晋,再卸了这些活儿不迟,只是现下还不曾显贵,总要做妥当事情才对。”

  “奴婢知错。”楚笑寒低头认错,阿昭说的话她却是一个字都没入了耳朵。

  “眼下你终究还是我手底下的人,纵是你将来会得显贵,可惹了我性起,弄个鱼死网破,玉石俱焚,却也是有的。莫以为我一个失宠格格,但要把自己院里头犯了错事的人拉去打个二三十板子,完全是在理的。若是一不小心打坏了你,可也莫要怨怼。本是你自己的不对。”阿昭冷静地说着狠话,颇有几分胤禩的风格,“便是福晋要护你,可不在理;爷要救你,可也得赶得及……这裤子一扒,板子一打,将来你就算做了侧福晋,这府里头的脸面,可都没了。”

  楚笑寒怔忡地望着阿昭,忽而说道:“格格莫要气恼,格格说的那事,奴婢愿意帮忙。”

  阿昭身子一震,脸上原本狠狠的杀气一下子装不住了,竟然散了一半,呆呆地、不敢置信地看着楚笑寒。

  “奴婢不敢瞒了格格,王爷是绝对不会封了奴婢做侧福晋的。奴婢十分恨他言而无信,所以……虽然奴婢没什么本事,却是愿意为了格格一试,但有一个,此事成功与否,格格不能怪责奴婢。”

  楚笑寒笑嘻嘻地说着,脸上满是痞意。阿昭张大了嘴巴,半天没有吐出一个字来。

  只是听这钱兰欣这样说来,倒也在情在理。从她本被独留在山庄开始,到而今却又回了她阿昭的院里,雍王爷、四爷他一点表示都没有,可见这封侧福晋的事情必然出了岔子。任谁都看得出有些问题的,只是这种问题在皇家,却又是如斯普通常见,虽意料之外,但必定情理之中,谁人都得认命受之。

  她钱兰欣初时大抵希望得到四王爷的专宠,自然不肯分薄了这份宠爱……哪知四爷可能迫于某些形势,不能封她做侧福晋,而今,她便认命转向自己,这也算是另谋出路。

  阿昭这样想着,不禁脸上微微浮起笑容,这刚才还在雷嗔电怒的人,转眼间倒是风平浪静起来。

  “姐姐能这样想,也是玉儿的福气。若是玉儿得以成事,来日必不忘姐姐大恩。”阿昭颇为有礼地福了一福,低声地许诺道。

  楚笑寒在心底大笑,你便是忘了又如何?你便是将来不但忘了还要害我又如何?对我来说,还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失去而没有失去的吗?面上却露出喜色道:“奴婢谢过格格有心。”

  “姐姐无需这样谦卑客气,这事但得了姐姐的允诺,你我便是亲人。只唤玉儿妹妹便可。”

  楚笑寒也老实不客气,只笑道:“那我就叫格格阿昭,不知道可不可以?”

  “自然是可以的了。巴不得姐姐这样唤着,才显得亲近。”

  “阿昭。”楚笑寒轻轻地唤着,脑中不由浮起他第一次唤自己“阿昭”时候的情形……“苏昭,阿昭。……阿昭。”他的嘴唇轻轻开阖,面上表情莫名,心里计算无数。人如美玉,心却如……罂粟。

  不禁嘻嘻笑了起来,现在从头到尾地想一遍,只觉得一切是如此的好笑。

  “姐姐,不知,姐姐打算如何帮玉儿达成心愿?”阿昭在旁面带奇色地看着楚笑寒的笑容,小心翼翼地问道。

  楚笑寒歪头想了一想,爽朗地回答道:“阿昭,你的月信可有确切的记录啊?”

  阿昭听了脸上略为羞涩,又是一阵红晕,却又是一阵悲伤,转瞬又是一阵怒意,倒是让旁边看着的楚笑寒纳闷起来,过了一阵,她才偷偷地回答道:“有是有的,原本都是阿云记着的……姐姐是要全部吗?”

  楚笑寒摇摇头,说道:“只需最近三五个月即可。”

  总要算一算大概的排卵期吧?这样的话成功率会高一些。况且自己能诓胤禛来一次,不见得能让他来两次,三次……如果一举成功,那便万事大吉。

  记得好像在度娘上搜索过,如果月经周期很规律的话,那么排卵期多在下次月经前14天左右,卵子排出后仅能存活1—2天,精子在阴道内可存活2—3天,推算出排卵前4天、排卵后5天为易受孕期。

  (楚韶颜:囧,你咋知道得这样清楚?)

  (楚笑寒:……菲菲之前怕跟她“老公”怀上,所以求我查了半天,研究很充分啊。)

  (楚韶颜:这年头,男朋友都叫老公……唉。)

  自然,记得最后同寝的菲菲还是买了排卵试纸来测排卵期,听说还买了避孕口红……囧,那素神马玩意啊……听说还买了体温计来测体温……

  可是这里,这里,这时代,啥都没有……还能咋办?只能粗粗算算了。

  十月里,弘昀病危。

  这疫症,无论哪种,凡元气胜者毒易传化,元气薄者邪不易化,即不易传。弘昀的身子骨本就不太扎实健壮,当初也是考虑这点,胤禛才断然决定把自个儿给隔离起来,这也是听柴玉、傅鼐、刘玉等人后来提到,楚笑寒才晓得的,包括福晋、阿昭都是隐隐提及。哪知这弘昀最后还是染上了疠气,不能不说是命数了。

  府里头的人,表面哀戚担忧,只怕背后偷笑的人不知多少。

  先不说别个,这胤禛病将好时,撺掇了李玉琼去看望的那只背后黑手,便是居心不良。只是这与楚笑寒毫无干系,她自然也没一丁点兴趣要去了解。

  话说这弘昀的疫症也是急证急攻其类,只发热一二日,便听说舌变黄色,随现胸膈满痛,大渴烦躁,邪毒已然传胃。因其毒甚,传变亦速,用药须得极为紧迫,且需要时时对症变化。若是不服药,或投缓剂,羁迟二三日,必死。设不死,服药亦无及矣。但太医院的御医却哪里肯担此等干系,决然不敢如此下急药猛药,则一旦延缓,便是稍稍好一些,却如医书所言,即成必死之兆,再服再多的药,也是来不及了的。

  这弘昀既是胤禛当前实实在在的嫡长子,听说平日里也是天资萃美,品性甚好,很得康熙皇帝、德妃娘娘以及胤禛的喜爱。如今病重难治,自然是阖府愁云黪淡万里凝,苦无他方得转机。

  待到月底,这一病就死了,和那吉兰一样,不同的是,这位是阿哥,故而惊动了众人百般挽救,但任它如何富贵尊崇,却也终是过不了这生关死劫,剩下便只是如何送死发丧的事情了。

  楚笑寒冷冷地笑着,偏挑这第二日,整个府邸均笼罩着沉沉哀伤的时节跑去寻胤禛。

  听下头的侍监说,自打王爷得知弘昀必死的消息后,一直关在书房里不出来。他大约本想去见自己儿子最后一面,可偏生所有人都不许,生怕他病体刚刚痊愈,复又感染。这人也不是一触即跳的人,更不是一旦冲动就丧失理智的那类,想必思前考后,最终还是选择了最有利的状态吧?

  长廊尽头转角便是垂花拱门,门内就是胤禛的书斋,楚笑寒慢慢地走过去,远远已经看到苏培盛的身影。

  苏培盛正站在门口同另外一个小太监不知道指派点什么差事,眼角余光却已经瞟到了正行过来的楚笑寒,他似乎一愣,正说着话的人停了下来,过了一会,竟然挥挥手示意那小太监下去。然后他便朝着楚笑寒的方向走了过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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